三月多的南京之行,计划了很久,临行前的一夜才确定路线,虽然是不合格的旅行者,但对旅行却满怀期待。没有太多的熟悉与准备,带着另一个人生猛的扎进另一个陌生的城市,新奇里装满热情。
早晨搭乘首班公交车,窗子外面迅速地被雾气笼罩,清晨的车子就像一只巨大的爬行动物在漫天黑地的混沌里劈荆斩棘。六点多钟坐上火车,它是一种叫人心安的工具,不像常州永远匆匆忙忙的公车动动荡荡,只是徐徐向前,你感觉不到它的执着,它却不停止。塞上耳机,看着窗外,雾气像半透的白色布匹将景色掩起来若隐若现。随着越走越远,过了桥,看见了山,小山开始越发明晰,布匹开始褪色,变淡,消逝,太阳的光赐予眼睛敏感的探照灯,每一座小山丘的边边角角准确无疑的显现,盛开的花儿在阳光下娇艳欲滴。那时候初升的太阳将温暖洒在我身上,洒进我的眼睛,我转过脸听他们说话,嘈杂的声响意外的和谐,本不相识的人生动地聊着天。
三月看樱,樱花虽然色弱于火却胜于红的火的热烈,所有人抓紧十六日的凋谢,涌向大团大团簇拥的粉色,奔向春天。游人如织,我们在春天的花园里慌忙逃出别人的取景框,又看着别人走出我们的镜头。樱花路上风奔过来摇晃满树樱的头发,花簌簌的落下,有的落在游人肩上,有的落在地上,有的淘气的粘在头发上,有的人伸出手去接,有的人看着,如同看见珍贵的雨水,风转过头卷起地上的花瓣,接住半落的,轻轻打落一个旋转,仿佛一条飞舞的粉红色的大裙。
回程的路上遇见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妻,自北京南下,在想去的城市停留随心所欲的几天,下一站在哪里买上两张票就奔向哪里,夜晚到来,他为她披上外衣,举手投足间满是相濡以沫,行程过半,他们开始想念伊春的雪。
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,风吹来有些冷,但还是都欣喜地说一句,终于回来了。看花不是为了看花,而是学会经历春天的不可多得,最终我们闯入别人的城市而回到自己的,最难得的是内心的那一份归属与安宁。